《伤寒论》中和针灸疗法有关的原文共33条,其中用针法疗疾者有第8、24、108、109、142、143、171、216、231、308条等共10条;用灸法治病者有第117、292、304、325、343、349、362条等共7条;误用针灸所致变证、坏病者有第16、29、115、116、117、118、119、153、221、267条等共10条;其中第117条既为烧针所致变证,也有灸疗。另外还有火疗变证如第6、111、112、113、200、284条等共6条。因火疗包括了火针、火灸、火熨、火熏诸法,故火疗变证诸条,凡未明言熨、熏者,皆可视同误用针、灸之变证。这些原文,基本可以反映出《伤寒论》针灸疗法的应用规律、取穴原则、针灸应用方法以及针灸应用禁忌等重要内容,对指导针灸临床,有重要意义。
一、阐述“治未病”的预防疾病思想 “治未病”是中医学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。仲景继承《内经》“治未病”的思想,将针灸治疗作为“治未病”“已病防传”的手段,在未病先防、有病早治、防传、防盛、防逆等方面都作了具体论述,并指导临床实践,从针灸的角度阐发了“防重于治”这一学术思想。如第8条“太阳病,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,以行其经尽故也。若欲作再经者,针足阳明,使经不传则愈”。说明太阳之邪未衰,病邪就有向阳明经传变的趋势,为阻止表邪传里即,再经者,针足阳明胃经的合穴足三里,疏通经气,驱散表邪防其传变,并达到扶正祛邪的治疗目的。 二、针法、灸法、针灸并用 1、针法 针刺治疗的内容,《伤寒论》共有9条,其中针刺预防疾病传变的有8条,24条不仅预防疾病的传变,同时也针药合用治疗疾病,而针刺治疗疾病的则有108、109、142、143、171、216、231七条,所治病证主有外邪病肝乘脾侮肺、太少并病、三阳合病及热入血室诸病证,依其内容可分为针刺治疗与针药并治两部分。 针刺治疗方面有8条“太阳病”外邪病表,邪行经尽自可痊愈,但“若欲作再经者”,则可“针足阳明”以断其传使病获愈。足阳明即为足三里穴,其为胃之合穴,足,下肢之意,三里,即三寸之示,穴位于膝下外侧3寸之处,具有清热祛湿、行气活血、补气助阳等功能,为人体强壮保健要穴,故针之可助正气而防外邪内传致生变证,是以可知针刺不仅可治疗疾病,同时也可扶助人体正气具有强壮功用,同一穴位实具有补虚、祛邪的双重作用。108条主论表邪入里病肝乘脾之针治, 109条主论表邪入里病肝侮肺之针治,142、171条主论太少并病及误汗变证之针治, 142条也论太少并病针治 142条又着重示明太少并病误汗伤及气津可致生“谵语”诸变证 231条主论三阳合病针治,143条主论热入血室针治,。216条主论阳明病下血澹语热入血室针治 针药并治方面有24条“太阳病”,初病在表,故服桂枝汤则愈,“反烦不解”为邪传表入里,是以先刺风池、风府穴以断其传,再与桂枝汤解肌祛邪而愈是疾。风池为足少阳经与阳维脉交会穴,位于项后枕骨下两侧凹陷处,处所凹陷似池为风所舍故名之,有祛风散寒、清热行气之功能,为祛风要穴。风府为督脉要穴,位于项后正中发际1寸之处,系脑后空窍风邪所入之府,有祛风散寒、清热行气、助阳祛邪之功能,同风池穴均有很强的通经活络功能,故针刺此二穴可助正祛邪防邪内传,同时并予桂枝汤解肌祛邪针药并用治疗疾病。 2、灸法 《伤寒论》灸治内容十分丰富,依其内容主有292、304、325、349、343、362、115、116等8条,并具体可分灸法治疗、灸法注意及灸药并治3部分。 在《伤寒论》中灸法治疗有292条主论少阴病“脉不至”的灸治方法,少阴病阳虚寒盛,上吐下利,“脉不至”阳气虚弱,故应“灸少阴七壮”温阳散寒。325条主论少阴下利阳虚气陷之灸治,虚寒下利又见“脉微涩”,乃气血不足所致,并又见“呕而汗出,必数更衣,反少者”,则又为阳虚气陷所致,故宜用灸法“温其上”散寒补气升阳止利。349条主论伤寒脉促肢厥灸法之治, 343条主论寒厥回阳灸治及失阳而亡之辨,362条主论厥利无脉之灸治及预后,这五条主示少阴阳虚寒盛脉不至、虚寒下利、脉促肢厥、寒厥阳亡、寒盛气脱诸证的灸法治疗,不仅具体示明了灸法应用的适应证为寒证和虚证,尤示明灸之不温、厥不还、脉不还则死,以强调灸法具有散寒温阳益气补虚的重要功能,对寒盛阳衰诸证治疗及予后有极其重要的作用。 张仲景提示了灸法注意,115、116两条均论误用灸法的变证,不仅具体通过“咽燥吐血”误灸变证和“火气虽微,内攻有力”的致变机理,强调灸法确为临证治疗疾病的主要方法之一,但其只可用于虚寒病证,而绝不可用于实热病证,误用则可致生诸多变证。 在灸药并治当面, 304条主论少阴病阳虚寒盛灸药并治,少阴病“得之一二日,口中和”则示口中不苦不燥,乃强调无热之故,“其背恶寒”则为阳虚寒盛所致,故应予以灸治以助阳消阴,并用附子汤温阳散寒,此实又为《伤寒论》灸药并用治疗疾病的范例。总上可知《伤寒论》灸法临证应用也十分全面完整,不仅可用于治疗寒盛阳衰诸多病证,尤强调临证定要掌握灸法注意,绝不可误用而致生诸多变证,并强调灸药并用也为《伤寒论》临证常用的主要治疗方法。 3、针灸并用
针灸并用在《伤寒论》中多处应用,主有16、29、119、153、267、340、117、115、221等9条,其具体主以温针的形式而用之,温针,又烧针,不仅为针灸并用治疗疾病的重要方法,同时也为临证针灸并用的最好形式,但其只可用于虚寒病证,误用则可致生诸多坏病变证,是以据其内容又可分为并用治疗、并用注意及误用药治3部分。 并用治疗方面,340条主论针灸并用治疗寒厥,强调寒厥病位主在腹部,关元穴位于脐下3寸,关为关界,元为元气,为人体元阴元阳交界之处,有滋阴助阳清热散寒之功能,故不仅示明“冷结关元”为寒厥的主要病机,针灸并疗关元穴为治疗寒厥的重要方法,尤强调关元穴实为临证针灸并用治疗诸多疾病的要穴。 在并用注意上,119条主论伤寒表证误用温针,致“惊狂”变证。153条主论汗下误治致痞及烧针致发黄之辨治。16、267、221条均论误用温针可致生坏病,强调温针同吐、下、汗诸治法同等重要,实为临证治疗疾病的主要方法之一,但误以用之则可致生诸多坏病。16条示明太阳病误治所致坏病,不可再用桂枝汤;267条示明少阳病误治所致坏病,不可再用柴胡汤,以着重强调“知犯何逆”随证以法而治之,221条主论外邪病表入里,热盛伤津,故加温针以热助热,可致生惊慌、烦燥、不眠等诸多变证。 张仲景在误用药治方面上有117、118、29条均论针灸误用药治法,示明灸法助其热,烧针致其虚,针灸治法均有其临证适应证,热虚诸证均需慎用为是,误用则可致生奔豚、烦燥、阳虚津亏诸多变证,此时急宜据病辨证对证处方应用药物予以治疗。[1] 三、注重辨证论治的思想
《伤寒论》辨证论治理论不仅适用于外感热病和内科杂病,而且也是指导针灸临床诊治疾 病的基本法则。《伤寒论》倡导六经辨证,首辨阴阳。三阳经统摄六腑,三阴经统摄五脏,阳经受病,大多属实、热;阴经受病,大多属虚、寒。针偏于泻,灸偏于补,故确立了/病在三阳宜针,病在“三阴宜灸”的针灸治则,使针灸辨证论治理论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[2]。如第108条、109条、142条、143条、216条分别列举了肝乘脾、肝侮肺、太阳与少阳并病而误汗、妇人中风热入血室、阳明病热入血室等5种不同的证候,但通过分析病机,循经辨证,病本在肝,所以都取肝的募穴期门治疗。这种一穴而治数病,异病同治,治病求本之方法,正是辨证论治在针灸临床应用的具体体现。又如第116条:微数之脉,慎不可灸,因火为邪,则为烦逆,追虚逐实,血散脉中,火气虽微,内攻有力,焦骨伤筋,血难复也。脉浮,宜以汗解,用火灸之,邪无从出,因火而盛,病从腰以下必重而痹,名火逆也。提醒临床医生要辨证论治,如果不辨虚实、寒热,妄用灸法,则会使病情加重而成变证。 仲景在创立“三阳经病宜针,三阴经病宜灸”的针灸施治大法的同时,《伤寒论》提出对特殊情况应区别对待。如第16条:太阳病三日,已发汗,若吐,若下,若温针,仍不解者,此为坏病,桂枝不中与之也。观其脉证,知犯何逆,随证治之。强调了在治疗过程中,可能会病情不解,反而恶化,甚至发生变证,因此当详察脉证,知邪之所伤,病之所结,灵活施治。又如第349条:伤寒脉促,手足厥逆,可灸之。促脉既可主阳虚,又可主阳盛。手足厥而见脉促,是阳为阴阻,郁而不通之热厥,属实热证。按常法当刺之,而仲景却用灸法,引阳外出,宣通被郁之阳气。说明在临床辨治过程中,既要遵循一般规律,又不能拘泥于此。[3] [1]张晶,张宗明,甘肃中医学院,《仿寒论》针灸治疗探析 [2]王红云.浅述张仲景对针灸学的贡献.甘肃中医学院学报,2003年 [3]陈理.江苏南京.浅析《伤寒论》中针灸的应用.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2006年5月第22卷第3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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冀妮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