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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秀峰与“六大开”[2007/5/30]
读者大概以为,我既住在练吴氏八极最多的西沽公园附近,又追随吴秀峰的关门弟子李仲槐先生二十多年,我理应听到很多吴老谈拳论腿的话语,其实不然,吴老的拳论我听说的很少,起码的,不如对他为人处事了解得多。
这现象,想一想也不奇怪,譬如对名人,世人关注的总是这名人的逸事趣闻,至于名人从事的专业,除了个别研究者外,普通人没有多大的兴趣,就像欧文·斯通写弗洛伊德的那部《心灵的激情》,因为不停地、非常专业地唠叨精神分析学,所以,远不如他那部《凡高传》受读者欢迎。
吴老的逸事,就我二十多年所闻,听到最多的是他与徒弟的恩怨纠葛,而内容,又往往围绕着传艺和孝心展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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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同样不难理解——吴秀峰的功夫奇高,吴秀峰有八极拳六世嫡传的招牌,所以,不愁有老少爷们锲而不舍地跟定他。吴秀峰又没有正式工作(1958年以前),吴秀峰生活维艰且动荡不定,这让头脑再笨的人也会想到该用什么去打动他。
吴秀峰的玩意不容易得,吴秀峰特别在意徒弟的孝敬心,所谓“师徒如父子”,父子可不是三天五早晨的爱,那是一生一世、不死不休的情与恨,故而,欲求真功的徒弟,注定了要打一场敬师如父的持久战。
曾有徒弟想打“速决战”,他们明白吴秀峰最缺的是钱,于是拿此物开道。上世纪50年代中期,一次,王景祥、王喜臣、刘兴华等四人请吴秀峰吃饭,吃到半截,王景祥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,向吴秀峰递过去:“我们哥儿四个凑了两千块钱,给您……”两千块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,顶得上普通工人四年的工资,那会儿羊肉才几毛钱一斤,说实话,换了我,这钱兴许就接下来了,遗憾,吴秀峰不是我,他当时不知是否经过一番思想斗争,反正他发了怒,他拿过钱“啪”地扔到地上,说:“我的东西不卖!”
对于我这几位师大爷,我只能怪他们没读懂吴秀峰,吴秀峰最忌讳徒弟拿钱直来直去的收买他,吴秀峰讲究个情。相比较,有一次田金钟的做法就非常妥当。论辈份,田金钟还是王景祥的师弟,也许是我田师大爷岁数大些(田只比吴秀峰小8岁),又是资本家,颇悉人情世故,那次他在陪吴秀峰吃完饭,走到饭馆门口,外面大雪纷纷,见此,田金钟从自己头上摘下水獭帽子给吴秀峰戴上,说:“这几年家里被折腾得也不剩嘛了,这顶帽子您戴着……”瞧!人家事做的多暖人心,不着一点痕迹,而且雪中送帽——比送金条都好,这情景,回荡着一种很古很古的画意诗情,你说,吴秀峰能把帽子拽下来、扔到雪地上吗?论价值,王景祥他们的两千块钱,不知能买多少顶旧的水獭帽子。
吴秀峰有一句话常挂在嘴头:“当老师的,一手心朝上接徒弟的钱,这人就完了。”
吴老为什么对“钱”之一物这么敏感呢?也许是因为吴老穷,面对家境好的徒弟,他内心深处的某一根弦便格外绷紧,表现出一触即发的高傲,尤其对以钱动其心的方式,他的自尊完全无法接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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