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母亲就坐在离我不到两米远的一个小椅子上,拉开架势准备洗脚。脚已放在了洗脚盆,她弯腰用手去洗时,努力了好几次,也没能够着脚。母亲的艰难动作我看得清清楚楚,我想,难道用自己的手去碰自己的脚,于母亲就成了一道天堑?我忽然产生了去帮母亲洗脚的念头。但屁股却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,最终还是没能从沙发上坐起来。
母亲依然在努力着,试探着,终于颤巍巍地越过了那道天堑,完成了洗脚这一“伟大工程”。她长长出了口气,抬头向我这边张望。
我正想躲开她的眼神,却已来不及了,只好对着她讪笑。在灯光的照耀下,我凝视着母亲的面庞,上面几缕散乱的头发,几块显明的老年斑,无数道深深的皱纹,都不容置疑地提醒我:母亲确实是老了!
母亲也凝视着我,她看着一个被她哺育成人的大男人,突然就“呵呵”地笑了,笑得那样慈祥,那样让我感动。
那夜,我难以入眠,也在不断地提醒自己:别忘了爱来时的路,匀一点爱给日渐苍老的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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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梦199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