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明代人的著作中我们看到,当明代中叶,日本海盗对我国沿海地区大规模的侵扰中,日本刀作为倭寇最主要的战斗手段,曾对中国军民造成很大威胁。因此,日本刀法引起了明朝将领、武艺家和各种人士的留意。戚继光在十二卷本《纪效新书》卷4《短器长用解》中说: “长刀,此自倭犯中国始有之。彼以此舞蹈光闪而前,我兵已夺气矣。倭喜跃,一迸足则丈余,刀长五尺,则大五尺矣。我兵短器难接,长器不捷,遭之者身多两断。缘器利而双手使用,力重故也。”何良臣在其《阵纪》卷2《技用》中说: “日本刀不外三两下,往往人不能御,则用刀之巧可知。”明末徽州武艺家程宗猷在《单刀法选》中也说: “其用法,左右跳跃,奇诈诡秘,人莫能测。故长技每每常败于刀。”诸家之中,除戚继光之外,要数晚明“岭南三家”之一的番禺屈大均在他的《广东新语·语器》中的一段描述最为精到: “其人率横行疾斗,飘忽如风;常以单刀陷阵,五兵莫御。其用刀也,长以度形,短以趋越,蹲认为步,退认为伐。臂在承腕,挑以藏撇。豕突蟹奔,万人辟易,真岛中之特技也。” 很清晰,上引各家对日本刀法的着眼点,首先都在步伐上。程冲斗说的“左右跳跃,奇诈诡秘。”屈大均的“横行疾斗,飘忽如风”,“蹲认为步,退认为伐。”都是讲步法。还要以茅元仪说的最清晰:“长刀,倭奴之制,甚利于步,古所未备。”其次,双手执用的长刀兼有长、短刀兵的特点,故长刀兵、短刀兵都难对付。所谓“短器难接,长器不捷”恰是戚继光得之于实战的甘苦之言。至于屈大均说的“长以度形,短以趋越,蹲认为步,退认为伐,臂在承腕,挑以藏撇。”这些话非常专业,不像是一般文人的笔墨,我怀疑要么屈大均曾练过日本长刀,认识长刀法势,要么就是录自日本刀法的图谱中。日本刀在澳门良多见,日本刀法在广东也有流传,所以屈大均学到这种“岛中之特技”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。 犹如中国的剑刀制作技术传到日本一样,中国刀剑技法传到日本,经由日本人民长期实践探索,他们发扬了中国剑法“持短入长,倏忽纵横”的传统长处,摈弃后代中国剑法“徒支虚架,以图人前美观”的流弊,创造出以技法朴实严整、劲力充实流畅为主要特点的日本式刀法。特别值得提出的是,日本武士根据充分利用地形、空间以施展人自为战的要求,创造出了一套变换极其迅速灵活的步伐,把漂疾湍悍的大劈大杀,同进退轻捷结合起来。在对战中,为了“甚便旋转跳跃,用短制长 ”,甚至不着甲胄,“裸形赴斗”加上器械精良,使技术与刀兵相得益彰。与唐、宋以后的中国一般剑刀法比拟较,日本刀法确有很多技术上风。 西北军的刀法脱胎自军阀混战时期的李景林部,独成一家,专破日式白刃战拼刺术,详细的刀法实在只一招:垂刀贴身,刀口朝自己的身外侧,用刀背撩起来,刀背磕开步枪时使刺刀转指向身外侧,使你有空间赚进敌身佛门, 画弧劈砍对方脑袋,其威力在于挥刀的同时荡开对方武器,由于和劈砍是一个动作,对手来不及回防就中招了。 详细应用时也要活学活用,画弧是见机行刀的. 断头是裹头, 断喉是缠身,不然就是小弧断腕臂. 双手持刀,刀刃成45度砍入,由于日本刀固然锋利,但韧度不佳,角度把握不好轻易崩刃甚至断掉,另外根据史实,日本的骑兵很少有用太刀作战的,基本上装备的是薙刀,后期主要用长枪。而武士们在战场上用的刀叫打刀,比一般佩带的太刀要更重更长,也更结子一些。 日本刀法除上述长处外,从明人记载看,倭寇用刀还有两个特殊伎俩。第一,倭寇临阵,惯用双刀。“手舞双刀,刀长五尺余,手腕运动,开锋甚长。其刀飞,通身如雪,无间可击。”所谓双刀实在是一长一短配合使用。明人周楫的《西湖二集》卷34《胡少保平倭军功》,本是小说,但内容以史为据又稍加演义,胪陈胡宗宪设计剿灭汪直、徐海等海寇始末,基本可托。其中讲道:“原来倭寇交战时,左手持着长刀杀战,却不甚便利,其右手短刀甚利,官兵与他交战,只专心对付他左手长刀,却不去提防他右手短刀。所以虽专心对他长刀之时,而右手暗暗掣出短刀,人头已落地矣。胡公细细访知此弊,却叫军士专一用以对付他右手短刀,因此得利。”同类记述还有一些,以我所见到的,但都不如周楫讲得明白浅显。 第二,倭寇最善整磨刀身,使之常常保持光亮锋利,作战时可以立断坚韧,同时在日光晖映下闪闪发光,也给对方造成心理威慑效应。最喜欢采用的作战队形是所谓 “蝴蝶阵”。郑若曾《筹海图编》卷2云:“倭夷惯为蝴蝶阵,临阵以挥扇为号,一人挥扇为号,众皆舞刀而起,向空挥霍,我兵仓皇仰视则从下砍来。” 对于日本刀的这些优点,一些优秀的明朝将领,都曾当真加以研究,寻求对应办法,同时也专心引进其刀法,借以进步明军的战斗力。这中间,戚继光具有荜路蓝缕之功。戚继光不愧为一位精研覃思、雄才大略的杰出人物。针对倭寇善于个自为战以施展长刀上风的特点,他从民间武艺中吸取了大量技艺,创制了“是非兵迭用” 的“鸳鸯阵”法,以集体的“齐勇”来对付单个倭寇。实践证实这是打破长刀上风的有效办法。 嘉靖三十九年(1560)年,他著《纪效新书》时,收取了长、短兵的各家武艺,甚至也收进了“无预于大战之技”的拳法,但如前已论及者,他唯独没有收取短兵武艺。他不无遗憾地说:“世传刀法甚多,传其妙者绝寡,尚候豪杰续之。”可见,鉴于日本刀法的技术上风,他对当时我国刀法的选取抱审慎而宁缺毋滥的立场,这无疑是值得称道的。到了第二年,即嘉靖四十年(辛酉),他在浙江对倭作战时获得了日本长刀的“倭夷原本”,“又从而演之”乃著成《辛酉刀法》一谱。后来他改十八卷《纪效新书》为十二卷,内容有删有增,这部刀谱是增收的内容之一。《辛酉刀法》由两部门组成,前面是用日本文字写成的《隐流之目录》及其“ 习法”,后面是戚氏的演练法。《辛酉刀法》合中日两国刀法为一谱,在中日剑刀武艺的交流史上不失为贵重的文献。 从《纪效新书》中看来,嘉靖四十年前后“戚家军”固然已具规模,但尚未配备日本式的长刀,证实戚继光还没有系统把握日本刀法。到了隆庆五年(1571 年),他的另一部军事名著《练兵实纪》刻成时,我们从该书中看到,长刀及长刀法,已经成为正在北方防备蒙古人的“戚家军”的主要装备之一了。这时,按照戚继光的精心布署,首先,骑兵也配置民长刀,在最基本的“队”的建制中,两个鸟铳手是正副队长,但要求二人“仍习双手刀为短兵。”步兵也是如斯,凡鸟统手,“给长倭刀一把”。此外,步兵或给短刀、或给长刀。每当操练时,如假设敌人为骑兵,持长刀者“以原习倭刀进法”,下砍马腿,上砍马头。如假设敌人为步兵,“倭刀二人一排,舞路既多,疾速,为上等”;或者“以木刀对砍,举落疾速,不使人乘隙得犯者为上等”。把日本刀吸收到中国戎行里来,实现了唐顺之早就提出的“谁能将此向龙沙,飞跃一斩单于头”的宿愿,充分反映了戚继光勇于学人之长为己所用的可贵精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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掴间